四、 犯罪升级。吴赖子指给林森赚大钱的路就是进行银行卡诈骗。当年,初到南方的吴赖子四处到建筑工地打工挣钱,不但辛苦,有时工钱还常常拖欠,有一天,他请了半天假,去到银行ATM机上取钱,前面一个小伙子取钱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小伙子于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拿着ATM机钱槽里吐出的钱,急急忙忙走了,将银行卡遗留在ATM机内,吴赖子一看四周无人,便上前操作,取出了4千元钱。钱找得如此容易,吴赖子业余时间就常常蹲守在各银行ATM机旁,守株待兔,发现有人取款后未将银行卡及时退出,便乘机上前进行取款操作,虽然在ATM机上取款有金额限制,但吴赖子平均每月可以从遗留的银行卡上取走几千元,大部分客户发现银行卡被冒领后,一看金额不大,就重新修改银行卡密码或者挂失了事,少部分选择报案的,限于吴赖子作案时有时候戴头盔、有时间戴墨镜口罩的技术条件限制,不能及时将其抓捕归案。一段时间,吴赖子感觉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或许是物以类聚吧,吴赖子在银行ATM机旁上岗就业五个多月的时候,被一个需要经常在银行ATM机取钱的职业银行卡诈骗团伙看上,将吴赖子吸收为其成员。吴赖子进入职业银行卡诈骗团伙后,随着对银行卡诈骗的了解,才感觉到了自己以前道行太浅,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于是,他跟着师傅们从各个环节勤奋学习,半年后,吴赖子就开始独立跑“业务”了,所谓“业务”,一是这些犯罪集团持着香港、澳门的身份证件,伪造各种银行信用卡,由吴赖子一类的马仔在异地刷卡消费作案,进行恶意透支;二是通过在银行ATM机安装读卡器和摄像头等方式窃取银行卡信息后,克隆出银行卡,进行取现或者消费;三是通过互联网窃取、收买银行卡信息,通过高科技进行犯罪;四是通过pos机套现。随着我国公安部门打击银行卡犯罪活动的开展和银行对银行卡安全使用宣传力度的加强,一方面银行卡犯罪的高发态势得到遏制,另一方面,犯罪集团的银行卡犯罪手段也在不断推陈出新,吴赖子感觉到了自己知识储备的欠缺,葛优在电影《天下无贼》中的一句台词“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引起吴赖子的共鸣,在“做业务”中,他发现:往往一些看似容易成功的“业务”,由蠢才去做,不但做不成功,还常发生危险;一些不容易成功的“业务”,由人才去做,不但做成功了,而且还挣了大钱。他觉得银行卡诈骗团伙通过家族方式发展成员,虽然安全系数能有所保障,但搞“业务”的人才很缺乏,他认为林森当过兵,见过世面,读过许多书,常常说一些外国人的名言,吴赖子虽然大多听得半通不通、云山雾罩的,细细回味,觉得很是深奥,但又很有道理,于是,他将林森作为人才收到了麾下。林森确实是个人才,银行卡诈骗最关键的环节是要知道持卡人的银行卡密码,像吴赖子他们最常做的银行卡吞卡后进行假提示的“业务”,就是利用ATM机制造客户的卡被“吞”的假象,然后再用假告示“温馨提示”来“钓”出银行卡密码,但是吴赖子开展这项业务时钓到的鱼很少,林森采取措施后就大大提高了成功率,原来吴赖子事先在ATM机屏幕侧面张贴的假告示“温馨提示”,留的不是手机号码就是小灵通号码。而林森张贴的“温馨提示”是预先购买尾数为95的小灵通电话,在提示上预留的电话为小灵通电话+各大银行客服电话的后三位,如680-558-95588这样的电话,因后5位是银行全国统一的客服电话,于是就有了更多的人上当受骗,林森还设计了许多通过威逼利诱的方法让持卡人自己说出密码的招数和相应话术,并通过情景剧的形式在团伙中进行多次排演,针对在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用心揣摩如何利用人的心理定势、如何突破人们心理防线,并结合实践加以改进,形成预案,从而使“业务”开展的成功率越来越高。随着警方对银行卡诈骗犯罪活动进行重拳打击,在四川省等经济相对发达地区开展“业务”越来越困难了,林森就跟着吴赖子在云南、西藏、新疆等经济不发达地区四处流窜作案,在这期间,林森频繁出入歌舞厅和夜总会,每次都是他自己独自前往,有时叫上两三个小姐,在这些小姐眼中,林森是一个豪爽的大款,不仅小费给得多,还经常请小姐们集体去吃夜宵。每当有朋友跟林森说到婚姻,林森总是重复那一句话:“格老子可以喝到免费的牛奶,为什么要费工夫养那头奶牛呢?”。
自从在梨城的川疆饭店遇到了幺妹子,他的想法改变了,刚从四川农村来的幺妹子用她一尘不染的单纯和甜甜的笑声,深深吸引了他。幺妹子虽然五官不太出众,但她那双俊美的眼睛,洋溢着真善的光芒,这都是他缺失已久的东西,每当与她的眼睛碰在一起时,他都不能坦然面对,会不由感觉到局促,手脚也不知道如何放才好,过后回味,又感到陶醉。回到四川后,林森对幺妹子念念不忘,每天都要在QQ上聊天到很晚,到了后来,两人开始谈婚论嫁,幺妹子要把家安在她所在的城市-梨城,她说:“这是新疆最美丽,最干净的城市,有三条河流穿城而过,夏天各种水果不断,杏子呀、桃子呀、无花果呀、香梨呀,一种比一种好吃。冬天也不是太冷,每年都有成群的野天鹅在河里安家,在这有安个家好安逸唦。”林森想在一个清静的地方待一段时间,躲过他所犯下的案件追查,一再坚持说:“我们先在西藏的林芝八一镇开个川菜馆,那里是川藏公路的必经之地,旁边就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山峰-南迦巴瓦峰和世界上最美丽的江-雅鲁藏布江,游客有很多,等耍够了,钱赚惨了,在梨城和四川都买个楼房,再生一男一女两个娃。”幺妹子很受感动,约林森来梨城,做一起去西藏林芝的准备。6月初,林森来到了梨城。在一年前,林森就与吴赖子就来到过梨城,利用假军官证,在四家银行办了多张银行卡,在网上支付消费,异地支取现金,恶意透支,大肆诈骗。当时,他向吴赖子谈到在这里开展“业务”的有利之处时说:“现在四川人太谨慎,不好做了。新疆人来自全国各地,本地人都很老实,这里部队也比较多,开展拥军优属工作扎实,军人坐公共汽车都是免费的,军官证又没有搞联网核查,只要假冒一位在部队有点知名度的人,在银行电话核查时说‘有这样一个人’,银行一般都会上当。”不出林森所料,在家银行申办的几张银行卡都办了下来,被他们诈骗成功了。这次林森来梨城,没有想要搞银行卡诈骗,因为他估计银行会接受经验教训,进行严加防范的,所以不值得冒险。但贼不走空,林森经过一番踩点,觉得汽车租赁公司有“业务”可做,经过与道上人联系后,对方答应搞来一辆宝马汽车,就给林森5万元,搞来其他牌号汽车,价钱随行就市。那一天,林森穿着一身军装,来到新楼兰汽车租赁公司,拿着一个姓名为王卫国的军官证做了登记,复印留底,交了5000元押金,因为暂时没有宝马汽车,就委屈开了一个桑塔纳2000回来。租车后的第三天是周六,这天清晨,林森醒来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盘算着一天的行动计划:一是将桑塔纳2000马上出手。二是买到乌鲁木齐的大巴汽车票,晚上赶到乌鲁木齐,然后坐飞机到拉萨。三是将利用假军官证办的手机卡销毁,断绝与梨城的一切联系。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对方说:“你好,我是新楼兰汽车租赁公司经理,你是王卫国吗?你前两天来我公司要租赁宝马车的,当时,车没有回来,现在宝马车回公司了,你换租吗?”林森想了想,答道:“好啊,我马上把车开过去换租。”睡在旁边的幺妹子嘟囔了一句:“昨晚累惨了,我还要睡会觉,你快去快回啥。”又翻过身,准备睡个回笼觉。穿好衣服的林森走过去,朝幺妹子的额头吻了一下说:“你再好好睡一会吧,今天晚上,我们到乌鲁木齐,明天就可以到拉萨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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